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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州话词汇特征

时间:04-25 阅读量: 作者: 文字网

梅州话词汇特征

以梅县话(梅城口音)为例。
1.保存了相当数量的古词和古义。如称绳为索,称饿为饥,称早为朝。
梅县方言与普通话在语音上的差异较为显著,词汇方面的差异虽较小,但也存在许多不同之处。
梅县方言保留了不少古词。这些词在普通话口语中已难于见到,或仅出现于书面语词或成语中,而在梅县方言口语中却很常见。例如:
客家话的第一二三人称你我他(客家话“尔ngi,吾nga,其gi”)也全部对应韵书。
我----【我】ngai/ngoi.《唐韵》五可切,文读音ngo.歌部字古音-ai和-a."我"字和"个"字是同一个韵部,韵母都有读ai和o的。是较为古老的读音。我字读音演变过程:ngai->ngoi->ngo->wo.或ngai->nga->ngo->wo。
你----【尔】ngi.《集韵》《韵会》忍氏切,读ngi,你字”乃里切“只能读ni.
他----【其】gi.《集韵》《韵会》居吏切,音基。读gi.《师说》——郯子之徒,其贤不及孔子。其的读音有两个ki/gi.从基、萁、箕读gi来看,读gi是合理的。
我,我的-【吾】nga.《广韵》五加切《集韵》牛加切,音牙。读nga.《说文》我自称也。吾爷nga ya(我父亲)。
你,你的-【若】ngia.《广韵》人者切,音惹。读ngia.《史记·项羽本纪》云:吾翁卽若翁。古人读若字为汝, 若爸ngia ba(你爸)。
我们【我等】ngai den,
你们【尔等】ngi den,
他们【其等】gi den.
“斫”[tsok]:梅县方言称刀斧砍为“斫”。普通话通常称之为“砍”,仅在成语“斫轮老手”中才用“斫”。
“樵”[ts‘iau]:用作燃料的木柴,梅县方言称为“樵”。普通话一般称为“柴”,只在书面语“樵夫”中才用“樵”。
“喙”[tsoi]:梅县方言称嘴为“喙”,普通话一般称“嘴”,只在成语“不容置喙”里才用“喙”。
“索”[sok]:梅县方言称“绳子”为“索”。普通话通常只称“绳子”,只有粗大的绳或链条才称“索”,如:“船索”,“铁索”。
“颈”[kiaŋ]:梅县方言谓“脖子”为“颈”。普通话一般称“脖子”,只在书面语“颈项”、“颈椎”等词中才用“颈”。 [53] 
客家方言保存不少古语。如“澳”,《广雅》谓:“澳,语也”,客家方言把语言争执称为“澳事”。客家话很多日常用语可在《吕氏春秋》中找到,客家话中的人物称呼在南北朝民歌《木兰辞》中也有体现:如称父亲为“阿爷”,称父母为“爷娘”,称姐妹为“姊妹”;
客家方言保存不少古义。如客家人称吃早饭为“食朝”,《左传》:“灭此朝食”;又如客家人称“天拂晓”为“天甫白”,“甫”是“始”的意思,“天甫白”是“天开始发白”,与《汉书·匈奴传》:“伤痍者甫起”的“甫”语义相同等。
客家方言保存不少古代读音,且有规律可循。清代语言学家钱大昕《十驾斋养新录》,提出“古无轻唇音”,有“帮滂并明”,无“非敷奉微”,说现代普通话的轻唇音古代均读为重唇音。而客家方言读“飞”如“卑”,“负”如“辈”,“粪”如“笨”,“斧”如“补”;读“扶”如“蒲”,“肥”如“皮”,“吠”如“焙”;读“微”如“眉”,“尾”如“米(平声)”,“无”如“茅”等,是与古代一样,读轻唇音为重唇音。钱大昕又提出“古无舌上音”,有“端透定”,无“知彻澄”,客家方言读“知”如“低”,又称“值得”为“抵得”,舌上音都归舌头,这又与钱大昕“古无舌上音”吻合。
章太炎在其所著的《国故论衡》中提出“古音娘日二纽归泥说”(“纽”即“类”,中国音韵学曾把“声类”称为“声纽”),即是说今音“娘”、“日”二类字的读音在古代都属于“泥”类。今考客家方言,也跟章太炎所说吻合。如普通话读“尔”为“er”音,“乳”为“ru”音,属于“日纽”,而客家方言则读“尔”如“泥”(上声),读“乳”为“能”(去声),属于泥纽;又如《广韵》“女交”切出“铙、呶”等字,现在都归入“娘纽”,而客家方言则“女交”所切字读如“奴豪”切,归入“泥纽”。
清代古语音学的“殿后人”黄侃,提出“上古声母十九纽”,其中有“疑纽”,今普通话“饶、肉、日、冉、染、任、人、忍”等字都归为“日纽”,而客家方言则仍入“疑纽”。 [35]  [54] 
2.吸收外来语并创造了一批特色词汇。吸收自外语者如“唛”(商标,来自英语mark),“针”[tsim44](接吻,来自马来语chium)。为外来事物创造的词如番背(外国)、洋油(煤油)、红毛泥(水泥)、荷兰豆(一种豆类)等等。
3.一些词汇意义与普通话有差异。有些词语与普通话同义异形,例如:叫(哭)、面(脸)、热头(太阳)、火蛇(闪电)、心舅(媳妇)等;有些词语与普通话同形异义,例如:古典(故事)、打靶(枪毙);有些词语与普通话词形相同,但意义范围不同,例如:“唇”,普通话指人或某些动物口周围的肌肉,客家话还兼指器物的口和边缘,如:锅唇、桌唇;“米”,普通话一般指稻米和去掉壳或皮以后的种子,如:糯米、花生米、高粱米,客家话只指稻米,等等;有些词语与普通话词形相同而词义互相交叉,例如:“光”、“亮”、“明”,在客家话和普通话中都是同义词,都有相同的用法,如:火光、光芒、亮晶晶、亮相、明亮、明了,但梅城话用“光”的地方,普通话则往往用“亮”或“明”,如月光(月亮)、灯太光(灯太亮),又如“细”和“小”,“夜”和“晚”,“日”和“天”,“破”和“烂”等词都有词义交叉和用法不同的区别。
4.一些词的语法功能与普通话有差异。梅县话的一部分词在语法意义上与普通话不同,例如:“鼻”,除作名词鼻涕外,还作动词“闻”、“嗅”;“爱”,除作动词喜爱外,还作助动词“要”;“烧”,除作动词燃烧外,还可作形容词“暖和”和名词“柴火”。
5.一些构词与普通话有差异。主要表现在词素次序、重叠式、附加式和单复音词等方面。有些并列式和偏正式合成词的词素次序与普通话不同,例如:紧要(要紧)、闹热(热闹)、牛公(公牛)、人客(客人),等等,在词的重叠方式方面,单音名词、量词可重叠的范围比普通话大,重叠后有“每一”的意思,例如:碗碗(每一碗),枪枪(每一枪),铲铲(每一铲)。梅县话的单音动词和形容词一般都不能单独重叠,如需重叠,后面一定要加后缀-ê,IPA[-ɛ],如“细细ê”(小小的),ê起弱化作用。梅县话有一种比较特殊的“XAA”重叠式,它的构词能力很强,每个中心词后的重叠嵌音均不同,而且一定要加后缀-ê,表示程度加深,例如:红邹邹ê(红艳艳的)、肥肥ê(胖墩墩的)。在附加式方面,梅县话常用的有“亚”(或“阿”)、“老”,后缀有“ê[ɛ](子)”、 “头”、“公”、“嫲”、“ 牯”、“哥”、“兜”(等),中缀有“晡”,如:亚爸(爸爸)、阿姐(姐姐),老妹(妹妹)、老公(丈夫),遮ê(伞),日晨头、下昼头、石头,鸡公、鸭公、手指公、脚指公、虾公、亚陈、亚娣、亚三、老张、牛牯、羊牯、蛇哥、鹩哥、涯兜(我们)、汝兜(你们)、佢兜(他们),今晡日(今天)、秋晡日(昨天)、夜晡头(晚上)等。在单音词和复音词的比例方面,梅县话的单音词比普通话多。普通话有些复音词在梅县话是单音词,例如:兴(高兴)、识(认识)、皮(皮肤)、桌(桌子)等。
6.此外,中原语音的发展,粤语、沪语、居留地土著语等,或重或轻对客家方言的发展都有影响。如上面所举“茅搭闪”一例,古语没有这一相近的语音,而《金瓶梅》第五十七回:“你日后那没来回、没正经、养婆儿、没搭煞、贪财好色的事体,少干几椿儿也好”,其中的“没搭煞”跟“茅搭闪”音义均相近;又如“飞”,客家方言原读“飞”如“卑”音,现“飞机”的“飞”却是读“fei”(平音),不读“卑”音。
7.随着社会的发展,客家方言不断创造发展。如“虹”。夏天,雨过天晴,太阳对面的云幕上,常会挂上一条彩色的圆弧,古人称为“虹”,称这一类的东西亦为虹。《战国策》中提到“白虹贯日”。而客家方言则称为“天弓”。又如客家方言称“没意思”为“茅搭闪”。前秦古语中找不到这样的语言。按“六书”来说,“象形”造字法是古代造字的基础,有人说“康诰殷盘,佶屈聱牙”,不少古语现在读来确是“佶屈聱牙”,但古人语言与文字合一,在古代未必不文从字顺。今考客家方言“造话法”,亦可说是以“象形”为基础。在客家方言里可找出大量“象形话”。如上所说“天弓”就是象形。再如客家方言称“闪电”为“火蛇子”,“小雨”为“雨毛子”,“雾”为“蒙纱”,“茄”为“吊菜”,“蜉蝣”为“白翼子”,“木贼”为“驳节草”,“赤土”为“牛肝土”等,都是“象形话”。